第一章十年之后
春夏秋冬,交替不断,一个交替就是一年。我叫杨剑,我恐怕撑不过这个交替了。
医院已经告诉我我命不久矣,自十岁以后,我便是医院的常住户,没有结果的疾病,一直控制着我和我的家人。
五年了,我也知道,那一天快来了。我便不再追求什么,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,对未来没有任何的奢望。眼前也并没有什么希望,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绝望。
“儿子啊,你醒了,妈妈给你带了好吃的,快吃吧。”这个说话的中年女性是我的母亲,看着她眼角的痕迹,我知道,她为我哭了。这几年,他一直和爸爸轮流地照顾着我。由于在我生病之前家里条件还算好,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经济负担,但却有如山般的精神负担。望着母亲那泛着银丝的鬓角,我一直沉默着。
“儿子啊,你怎么了,哪儿不舒服吗,告诉妈,妈去找医生。”母亲焦急地看着我并把带来的东西放在病床旁的小桌上。
“妈,你是不是哭了?我看见你眼角有泪痕。”我直接了当地问母亲。
“没有,妈妈怎么会哭呢。”说着,母亲快速地擦去眼角的泪痕,“儿子啊,很快就能动手术了,将你脑内的肿瘤摘除,到时候你就能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去了。”
“妈,别骗我了,前几次手术都没成功,对于这次,我也放弃希望了。妈妈,放弃我吧,我知道我活不久了,你和爸爸就在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吧。”
“傻孩子,说什么呢,你是我儿子,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呢,况且……况且。”母亲支支吾吾的说着,泪水也开始流出来。
“妈,别哭了,我知道,我活不过今年了。”我很平静地对着母亲说道。
“不,儿子,听妈说,做了这个手术,你就能好起来。像你小时候一样,四处野。”
“好吧,妈,手术什么时候进行?”
母亲整理了一下情绪,“下个星期二。”
“好吧,但愿我会好起来。”我知道这次手术如果不成功,那我活下来的几率就很渺茫了。
窗外秋风阵阵,日月更替,手术的日子转眼就到了。我也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切,这场手术,也许会带给我生的希望,也许会带给我永恒的长眠,无论哪种结果我都要面对。
我躺在病床上,望着窗外,思考一下结果,或许,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思考了。
“年轻人,别多想,你还年轻,应该想想你的未来。”一沧桑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,说话的是临床的一位老人,大概在我住院的第二年才来的,这三年来,他一直都在我旁边床位上。
“大爷,不是我不想我的未来,而是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未来吗?”
“你当然有未来,你想想明天是不是未来,后天是不是未来。”
“也是,明天和后天也是未来啊。”
“诶,这就对了嘛。你想想啊,假如这次手术你恢复了,成为正常人了,你想做什么?”大爷笑呵呵地看着我。
“假如我恢复了,我想回家,回学校,交新朋友。”
“想法不错,努力去实现吧。”
“嗯我一定会的,我一定要活着。”与大爷的谈话使发生了些许改变。
不一会儿,我的父母都来了,护士们推着床离开了病房,他们一直目送着我被护士送到手术室。
不久医生打的麻药起作用了,我便昏睡过去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在黑暗中开始有了意识,也许是手术完了,我还活着吗。似乎还活着吧,因为我还能听到声音。我开始喊话,呼唤我的父母。但奇怪没有任何回应,我急了,这是我五年来头次急了,我不停地喊着,却总是没有回应我的声音。待我冷静下来,我发现耳边的声音不断,我仔细地听着那声音,似乎是给我开刀的主科大夫的声音,这声音开始很模糊,渐渐地,我听清了。
“快点,快点,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,现在要急救,要保证他还是活着的,现在紧急将其他几位神精科大夫给我找来,我们要极力抢救这位病人。”听医生的口气,似乎我的情况不妙啊,也许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。
“你就想这么放弃吗?”突然在黑暗中传来一个特别清晰的男性的声音,似乎就在我面前说的一样。
“你是谁?”我迷茫地回应那个声音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,已经死了。”
“不可能,我没死,我明明还能听见外面的声音,怎么会,死了呢。”
“你听听外面的声音吧。”
“外面的声音?”我很疑惑,外面的声音怎么了,既然这个声音让听听,外面的声音,那我就听听吧。
我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声音,医生在手术室里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传播着,但与刚才不同的是,多了一阵凄惨的哭声,这声音似乎是我的家人,最大声的就是我的母亲。听到这声,难道我真的死了吗?
“我已经死了,我还是认命吧。我的生命就在此终结吧。”
“不行,你现在不能死。现在的你虽然死了,但并没有完全死透,现在你若死了,那未来就有时空空缺。很多人都会消失,因为你死了,未来的你也就不存在了,那你的子孙就消失了。”
“我还有什么未来,我已经死了。”
“不,你有未来。我可以让你到达未来。”
“这不可能,我怎么会到未来呢。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。”我正说着,突然眼前的黑暗消失了,随之而来的,是四面八方闪烁的耀眼的光芒。当光芒褪去后,我就站在一个大楼下,身上也不再是一身病号服,而是一身黑色休闲服。
“奇怪,我刚不是在医院吗?这里是哪里?”对于这情况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。我从大楼的玻璃反光中看着自己,没变化啊。难道之前的都是做梦?就算是做梦,那我也应该在医院里啊。
种种的疑惑困扰着我,我看着大楼门上的时钟,那是…….那是十年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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